只是在广袤宇宙和漫长岁月的某一个尘埃般的角落相遇

惠亲彩 / 陌生人

惠亲恭喜卒业🎊🎊
虽然惠亲彩已经从当初的青梅竹马到现在冷到南极洲,就算一位同好都没有我也想写……被两位虐到痛哭流涕
身为彩骑却从头到尾欺负自家……可能需要开除饭籍……
总之暗戳戳希望阿彩迷途知返,早点追回原配。笔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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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经是午夜时分,空气漂浮着冰冷的味道。幽暗的寂静中,整片住宅区沉入梦里,只除了一扇亮着暖黄色灯光的窗子。
连续第五天了,它依然挣扎着不肯熄灭,像是与陷入黑暗的世界抵抗。
柔顺的长发带着好看的弧度从肩膀倾泻,上西惠脱力地向后靠去,眼睛已经干涩的快睁不开了。她轻轻合上了手中的笔记本,声音嘶哑。“大致情况就是这样,剩下的就拜托你了。”
山本彩一只手勉强撑着头,大脑飞速运转着,另一只手在不停的写写画画。一周以来,除了白天繁杂的排练、演出、摄影,晚上也丝毫轻松不下来。要在她离开之前,把一切都妥善移交,只能分秒必争。
其实与其说是支持着自己的副队长,上西惠明明比身为队长的自己更称职。外出工作不在大阪的时候很多,她带领大家完成工作,和Staff沟通,拉扯着一期又一期的成员长大。那些还在念小学和中学的小孩子,不管是工作的困难或者少女的困惑,都会一五一十地倾诉给上西。她也从不辜负期望,像个温柔的母亲一样无微不至,却从未向自己抱怨半句。

湿润的目光转向那个已经开始神智不清的人,山本彩突然觉得很寂寞。最后的纠缠也厘清了,很快,这个人就不属于自己了。数不清的回忆和承诺,还有那份无处安放的感情,到底要怎么办?
“呐,你先别睡过去啊。”一改往日的威风凛凛,山本彩像只求怜的小猫一样,悄悄伸手挠了挠对方的手心。
上西惠听到熟悉的呼唤,艰难地睁开眼睛,看向对面的人。啊,这个撒娇的眼神,已经阔别好几年了呢。她瞬间清醒起来,后背挺直。“怎么了,还有什么问题没说清吗?”
山本彩低下头,手里的笔紧张的转动。“没有了……就是,一些私事,还想再跟你聊聊。”
“私事?我们之间除了公事还有这种东西?”上西惠愣了一秒后,轻笑出声,带着一丝露骨的自嘲。“不过你想说就说吧。反正也是最后了。”

山本彩攥紧了手,筋络把皮肤撑得有些苍白。“惠……”
“别,你别这么叫我。”上西惠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,不自在的扭头看向窗外。“有事说事。”
房间里尴尬着沉默下来,只有时钟滴答滴答毫不迟疑的走着。
“我……想向你道歉。虽然你大概是不会接受的,但是麻烦你听我说完。”山本彩低下了头,身体微微有些颤抖。“一直以来,我都很后悔当初的选择。把你一个人丢在舆论里承担,自己却落荒而逃……”
上西惠挑了挑眉,愈发听不下去这个人莫名其妙的歉意。她忍不住拿笔敲敲桌子,“好了。如果是那件事的话,就不要再说了。说真的,你没必要道歉。我喜欢你是我的事,让大家发现也是我的事,那些都与你无关,是我自作自受。我从未怨恨过你,你也没必要为自己的选择自责。”
山本彩听着她平淡的回应,绝望的闭上眼。哪怕被她憎恨、不原谅自己,也比这样毫不在意的关系强。“我也喜欢你的!我喜欢你,所以才会跟你睡一间屋子、跟你牵手、跟你……”
“哦,这些跟我无关。”上西惠冷漠的打断了她惹人心乱的话。

对话似乎走进了迷宫的岔路口,进退维谷。山本彩死死盯着上西惠,试图从对方的眼神里找到一丝动摇。但她终究败下阵来,在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里,没有丝毫情绪存在。
“如果没有别的事,我就先回去了。下周毕业公演还能再见一次,想起什么问题的话,剧场再聊吧。”上西惠看了看发呆的人,打算主动结束这场闹剧一样的对话。她站起来收拾着凌乱的桌面,把自己的东西装进背包。穿上大衣向门口走去,手伸进兜里,轻轻从烟盒弹出一支女士烟。
推开门的一刹那,原本无精打采坐在地上的人突然跃起,像小豹子一样凶猛地冲了过来,死死抱住她的肩膀。她头也不回地维持这个姿势站在门口,一步都不后退,目光直视着门外的一片黑暗。“还有什么事?”
身后的人用力地抱着她,凌乱的短发蹭得人脖子发痒。“没、没事。”
“那就放手。”

山本彩明白,如果现在放开,两个人就真的彻底结束了。曾经的经历告诉她,所谓未知的转机是鬼骗人的,错过了就没有改变的机会。她忍不住声音发颤的挽留着,“这么晚了,天亮再走吧。”
“你知道的,我家很近。”
“那你饿不饿,我给你做宵夜吃。”
“不了,谢谢。”上西惠继续努力往外走,无视挂在她身后的人形物。
山本彩的焦灼感瞬间暴起,痛苦、内疚、恐惧交织成一张网,死死困着她,越收越紧,让她感到窒息。尤其是,看着这个曾经与自己亲密无间的人已经形同陌路,甚至马上就要变成真正意义上的陌生人了,她绝望得近乎崩溃。
巨大的力量不受控制地爆发,上西惠几乎在一秒之内被拖了回去。挣扎之间,她摔倒在客厅的地板上。原本插在兜里的手撑着地,看着山本彩反锁了门,一步步走到她面前,跨坐在她的腰上。
“一个人出去不安全。等天亮我送你回家。”
上西惠目瞪口呆的看着山本彩,喃喃说道,“我看你是疯了……”
山本彩苦笑着,“大概早就疯了,你现在才发现。”她伸出一只手,“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,我都不知道。”
上西惠无视了她的手,自己用力坐了起来,把甩出来的那支烟扔进垃圾桶。“早就抽了,你现在才发现。”她把山本彩的话原路奉还,不经意间带上了一丝不满。
“是从……那之后吗?”山本彩强忍着苦涩的情绪,尽量轻松地问。果然,收到了肯定的回复。
“能不能……戒掉……对你身体不好。”
“哈、对身体好不好什么的……干嘛要活到长命百岁呢?”上西惠勾起嘴角,抱着手臂靠在墙上。她抬头看了看时钟,凌晨三点。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。

山本彩努力地靠到她身边,尽量收敛着自己的气息,以免对方躲开。“活着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啊。可以跟家人朋友在一起,可以看着那些孩子成家立业,可以在很多年之后笑着回忆年轻时的故事……”
“欸——这样啊。”上西惠兴趣缺缺地敷衍,脑海里却忍不住幻想了20年以后的自己。那时候大概还是孑然一身吧,住在租来的公寓,偶尔跟弟弟妹妹通个电话。如果还在艺能圈的话,大概也就是个路人水准的前偶像了,能保障温饱就算及格。啊,够了,这样的人生真是无聊。“有啤酒吗?”
山本彩愣了一下,急忙跑去拉开冰箱,“有、有的。”不管怎样,只要她愿意再留一会儿就好。
上西惠接过递来的啤酒罐,修剪整齐的指甲微微用力,啪地打开拉环。像渴了很久一样,飞快地灌了多半罐下去。“介意吗?”她晃了晃手里的香烟盒,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点头。
修长的手指夹着烟,表情笼罩在云雾背面。手里的啤酒罐很快空了,对方小心翼翼的递上了一罐新的,拉环已经被打开。她不出声的弯起嘴角。几年之前的她们,大概怎么也想象不出今天这幅光景吧。

拉开第三个易拉罐的时候,沉默终于被打破。“你干嘛一副小媳妇儿样子。”
山本彩紧张的搓了搓手,“我怕再惹你生气,你就该走了。”
借着酒精的力量,上西惠终于久违地对她笑了。“生气就走?我跟你不一样的。”
“我也没有……”
“没有吗?当初把我抛下的原来不是你啊。抱歉,年纪一大记忆力不好了。”她晃了晃手里的啤酒,想到自己当年的悲伤,叹了口气。
“不是生气,我怎么会生气呢……我只是……突然被所有人认为是一对,不知道该怎么办……太害怕了所以……”山本彩脸色苍白地解释着,声音越来越低。
“嗯,我知道的。我们的队长,全团的王牌,吉本的顶梁柱。你当然没有第二种选择,是我的错。一开始就是我错了。”每句话都是真心实意的。她确实错了,也愿赌服输。把两人逼到当初的境地的,就是自己失控的爱意。“所以你离开了,我不怪你。”
按耐数年的泪水打湿了脸颊,永远冷静理智的人放弃自我的哭出声。“求求你别这样……我知道是我做错了,我胆小我软弱,我怕被事务所被饭放弃,所以我选择放弃了你……我真的……好后悔……惠……我总会幻想你这几年心里的煎熬,每次想到都恨不得杀了自己……”
“你太夸张了。要说难熬的话,其实也还好。就是有些不舒服吧,被别人问到的时候。”她看到对方的眼泪,不自然地截住了话题,紧张的深深吸了口烟。
“可是你还是留在我身边,一直支持着我。难道不会更难受吗?”
“所以我不是一直跟你保持距离吗。”
“那……你毕业以后,是不是……就可以不用这样做了……”山本彩乞求地看着她,浑身紧绷着。从入团开始,她们一直对彼此抱有好感。平时都是被人依靠的角色,只有跟对方在一起时,才能彻底放松下来。如果不是那个节目,玩笑话步步紧逼着她们坦白关系……不,跟节目无关。感冒和爱情永远无法掩饰,只要存在就会被发现。

“你想什么呢。”上西惠再一次地笑了起来,弹了弹烟灰。“没什么可以重来的事,彩。”已经很久了,没有叫过这个人的名字。虽然以前总是被抱在怀里,撒娇地呢喃着这个明亮的名字。后来……后来,知道这个名字的人越来越多,但唯独自己,失去了她的名字。
山本彩颓然后退,灌下了一口酒。不懂事的年纪里放弃过一次,所以再也没有机会了吗?
两个心事重重的人一罐接一罐地喝光了冰箱里库存的啤酒。酒量稍差的山本彩撑着头,目光失焦的看着对面安静的人。她怎么也想不起来,自己当初究竟是如何下定决心远离了这个初恋里的女孩子。如果可以回到过去,她大概会把那个混蛋的自己揍一顿。
上西惠被炙热的视线盯得浑身别扭。两个人已经太久没有单独相处过了,不堪回首的旧事在此之前也从未提起。为了避免那个人说出什么让她失控的话,她按灭了手里的烟,站了起身。“我去楼下买点酒。”
山本彩毫无反应的继续盯着她看,迟钝的脑袋转了几秒才接收到这条讯息,对方已经站在玄关了。她急忙跌跌撞撞的跟过去,一个不稳撞在了人家的后背上。“我……我跟你一起下去。”像小孩子一样怯怯地看着她,生怕被拒绝,急忙想了个蹩脚的理由。“楼梯间灯坏了,你一个人会摔倒。”
对方低头想了想,没有说话,只是推开门扭头看着她。山本彩眼里的光渐渐亮起来,兴高采烈地跟着窜了出去,可惜已经走不出直线了,膝盖在门框上狠狠磕了一下。她丝毫察觉不到疼痛,还是一脸傻笑的注视着上西惠。

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黑洞洞的楼梯间里,四周静悄悄的,只有彼此的呼吸声。快到第一个转角时,山本彩伸出手,摸索着拉起了上西惠。她不情愿地挣扎了一下,但还是随她去了。感受到了妥协的意味,山本彩窃喜地握紧了手,歪歪斜斜地领着她一路走下去。
跨出门口,橙色的路灯照亮了眼前的光景。上西惠不动声色地抽出了手指,假装没有看到那张一向笑眯眯的面孔上失落的表情。她们向着亮灯的便利店走去,谁都没有说话。

拎着满满一袋啤酒,山本彩的脚步变得愈发沉重。再过一会儿,天就要亮了,自己再也没有理由纠缠她了。冰冷的指尖微微发抖,塑料袋不小心滑落,啤酒罐叮叮当当地洒了一地。
上西惠回头,看到她失去光芒的眸子,不禁微微怔住。两个人相识太久,青涩的她、紧张的她、坚定的她、困惑的她、意气风发的她、踌躇不决的她……唯独不该是这样,塌着肩膀垂头丧气,所有希望渐次死去。
“你在干什么?”与其说是在询问掉在地上的袋子,更多的是在质问她这幅颓废的样子。上西惠不满的走到她面前,等着对方的回复。
比声音更先出来的眼泪。山本彩已经记不起在今天之前已经多久没有痛痛快快地哭过了。似乎只有在她面前,可以安心托付自己的后背,和最软弱的样子。“我不想……彻底失去你……我害怕……非常害怕没有你的生活……”山本彩抽噎着,完全失去了作为Leader和Ace的尊严。这时候的她只是个追悔莫及的可怜虫。“能不能……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……拜托你,别离开我……”

上西惠蹲了下去,把啤酒一个个地捡回袋子。“你知道我的答案。不要被过去桎梏,彩。你得走出来。”
“我不要!你还是喜欢我的,我知道。没人比我更懂你。就算你跟我保持距离我也知道的!”山本彩毫无形象地哭喊着,像个讨要糖果的小孩一样不讲道理。
“嗯,那又如何?这是我的事。”被戳破的上西惠毫不动摇。她也鄙视过自己的感情,但是那颗心脏就是不听自己的话。“你喝太多了,我带你回去。”
小豹子又一次狠狠扑上来,撞得她往后踉跄几步。“我也喜欢你啊……我后悔得要死但是又不知道怎样开口……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了,但是……能不能,让我重新追求你?”山本彩满脸泪水,紧紧地抱住怀里的人。“就当我们刚刚认识,就当我们是陌生人,给我一次追回你的机会……求你……别用我的错误惩罚你自己……”

上西惠手里的烟掉到了地上,火光闪烁几下,很快熄灭了。她被那个久违的怀抱环绕着,熟悉的气息似乎回到了过去的日子。无数个日日夜夜里,她都是在这个暖洋洋的地方醒来又睡去。分开以后,自己就落下了失眠的病症,总是彻夜地盯着天花板,脑子里回想着乱七八糟的往事。
几年来,咬着牙忍耐心底的感情,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她身边,却再也不越界一步。像是折磨着她,也深深惩罚着依然不死心的自己。如果……像她说的,再一次恋爱,用两颗已经成熟的心脏,她们还会一败涂地吗?
究竟是酒精迷惑了心智,还是尼古丁蒙蔽了双眼,都不重要了。“好吧,不过只有这一次。”总之,她还是软了心肠。不愿意看到这人的绝望,也想再给注定孤独终老的自己找一个岔路口。“先说好,我说不定哪天就会反悔,然后把你扫地出门,现在对你也没有一丝信任可言。即使这样,你还坚持刚才的话吗?”

突然间的峰回路转让山本彩反应不过来,她傻傻的看着对方依然平静的表情,仿佛刚才说的不过是“早上好”。
上西惠皱了皱眉,看着对面大概已经喝断片的人,突然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了。明明已经一个人走到了今天,就算在最痛苦的时候也不声不响的熬了过来,为什么、为什么看到她哀求的样子就不忍心了?不是宁可把这份不被需要的心意深藏一辈子,也不要重回老路的吗?趁着她还没清醒,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好了。想到这里,上西惠急忙转身就走。
“我愿意!”沙哑的声音大喊着,带着一丝喜悦和更加明显的鼻音。“讨厌我、不信任我、把我赶走也没关系,我不会再放手了。”
糟了,这个人还是听见了啊。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拉住自己,熟悉的气息从身后逼近。那个柔软的怀抱包裹着后背,僵硬的肩膀不受控制地放松下来。
“谢谢、谢谢你……虽然现在说什么都是空口无凭……但是我会把握好的!”山本彩哽咽着,趴在上西惠肩头浑身发抖,感觉自己像在做梦。

哭了足足几分钟,上西惠累的换了个姿势站着。“我说,你差不多也该起来了吧?对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哭成这样,像什么样子。”
山本彩吓得浑身一激灵,赶紧乖乖起了身。看着转过身来一脸不满的上西惠,微弱的路灯下,对方眉间的阴影显得更深了,她忍不住伸手扶平了那些褶皱。
“大阪府出身,23岁,山本彩,爱好是吉他,请多关照!”出人意料的,山本彩响亮地作起了自我介绍,毫无准备的上西惠吓得一颤。
“喂!小声点!会吵醒别人的!”她扭头往回走去。这个兴奋过头的傻瓜太可怕了,赶紧离她远点比较好。
山本彩用袖子抹了抹潮湿的脸颊,大步流星地跟了上去。
“上西小姐,虽然有些唐突,您看我长得符合您的择偶标准吗?”
“……”
“上西小姐,您喜欢吃什么?我回家准备早餐。”
“烦死了。”
“上西小姐……”
“你有病啊!”
“那个……我忘带钥匙了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喂喂?啊、优马?麻烦叫你姐姐接电话……菜菜救命啊!给我送一下备份钥匙拜托拜托……打车过来我快冻死了!”
“好、好丢脸啊你……”
深蓝色的天际渐渐发白,第一缕阳光穿过星星、穿过云层、穿过山峦和雪松,遥遥抵达了人间。它驱走迷雾与黑暗,照亮了两个靠在一起的身影,和她们尘封已久的故事。

07:10 a.m. 一期生Team Mail
「速报!彩姐和惠亲久违的共度良宵!嗨呀没有想到一大早可以在街上看到衣衫不整的两位!彩姐you bad bad!From 山田菜菜监察员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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